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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文 重生之巫妃善类第11部分阅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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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龙御邪眼眸转了一下,看着太后,轻声道:“这药朕也碰过,难道太后觉得朕也需要去吗?”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

    “太后,您年纪大了,恐怕很多事都看不清了,朕觉得还是青庙更适合您颐养天年。swisen.com”

    “你!你说什么?就因为我打了她几下,你就要把哀家赶走?皇上,我可是太后!!”

    “是不是太后,是朕说的。”龙御邪面色如冰,脸上丝毫没有温度,看得人不觉一阵颤抖。

    “来人,送太后下去。”

    龙御邪说着,便不再看她,径直走到小昔身边将她一把抱了起来,随后快步朝自己的寝宫走去。

    龙御邪一路疾走,小心翼翼将她放在床上,两人只是望了对方,小昔朝他笑了笑,龙御邪什么也没有说。

    不需要语言,他们都了解彼此所想,甚至都不用问怎么回事,他相信她,她亦明白无需解释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小昔摇摇头,伸手抚摸他的脸。

    龙御邪握住她的手,心里有些后怕。如果他再晚一点回来,如果在晚一点……他简直不敢想象。

    当他看到那大木棒打在她的身上,他的杀意就没从眼里消失过。若不是木长在身侧,他真的会杀人。

    太医来了后,检查了小昔的伤口,没什么大碍。龙御邪执意不让她回自己那,于是她便在他床上睡着了。

    皇后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,知道出了这事,急急忙忙赶了过来。而她看到的,也只是龙御邪守在睡着的小昔身边。

    看到她走来,龙御邪未抬眼眸。

    “参见皇上。”她的声音还很虚弱,下人扶着下跪,而龙御邪却没有立刻出声唤她起来,于是她只能保持着这个动作。

    “皇上……”皇后瞬间委屈得不行,一双眸子含着泪抬头看着眼前的男子,居然是如此陌生的一张脸。

    “皇上是在怪罪臣妾吗?”

    “皇后犯了何罪?”

    沫儿苦笑一声,“沫儿自己也不知道。因为臣妾,昔妃挨了打,所以皇上怪罪了?”

    龙御邪冷笑,“皇后平身吧。”他站起来,立在她面前,“朕也很好奇究竟是谁想害皇后,这件事,等皇后好了之后,朕希望你能好好查查,还小昔一个清白。”

    沫儿的脸色一僵,再也维持不了什么风度,居然笑了出来。

    “你什么都不问,甚至没有询问过一句,就断定了她无罪吗?邪,你的心里既然丝毫没有我,那又何必给我这样的位子,让我成为一个笑话?”

    “朕说了,从以前到现在,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。”

    沫儿的泪不觉从眼中翻滚下来,“那现在呢?”

    “你要愿意,这个位子还是你的。只是,没有下一次了,如果小昔再有什么意外的话。”

    沫儿的脸整个僵住了,双手不住地颤抖,咬着牙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“沫儿,我不希望我们连最后一点情分也没了,所以不要考验我的耐心。”

    他的话已说绝,下一次,就没有下一次了。

    小昔受了点伤,其实也并不严重,却还是被龙御邪逼着躺了两天。

    龙御邪这两日似乎看她特别紧。她受了伤,他紧张她可以理解,但是这两日她还是察觉出了一丝不一样。

    龙御邪下了朝就呆她那,有时候甚至拿着奏折也往她这里跑。而他不在的时候,又暗中派了一些高手守在她的身边。这些他都没有明说,高手也都在暗处,可是她是通了灵脉的巫女,要比常人更敏感一些。

    这日午后,龙御邪在和一帮大臣开会。泡泡糖从窗子里窜了出来,一下子扑到小昔的怀里。小昔打了他一下,他咧开嘴不满地叫了一声。随后,伸出一只胳膊,胳膊下居然夹了一张纸条。

    小昔一愣,随即打开来。

    上面简单地只写了几个字,大概意思因为看守太严,让她想办法与自己一定见一面。落款正是:嗤那默。

    而字也是巫咸文,她居然能看懂。

    小昔倒吸一口冷气,看来眉言说对了,嗤那默是真的找到了她,并且知道了她的身份。

    她的心里乱成一团,又看了纸条一眼,随即做贼似地把它烧了,可是心却不能再恢复平静。

    她突然明白了龙御邪最近的举动,想必就是为了防止嗤那默接近自己,而他也确实成功了。

    如果是以前,她连见都不会去见这个人,可是现在,她的心里有了一些想法。而这些想法必须要再见过他之后才能确认。

    那便是她要确定这个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。

    于是,在某一天龙御邪不在宫内,小昔使了点小巫术,成功地见到了嗤那默。地点还是在宫里,毕竟她没打算跟他走。在宫里,他也不敢乱来。

    嗤那默见到小昔有些激动,跪了下来,恭敬地道:“属下嗤那默,参见公主。”

    小昔有些无措,但也只能扶起他说了句:“不要拜了,让人看见不好。”这巫术不过是个障眼法,门外守了众多高手,她自然是撑不了很久,所以两人一见面便让他长话短说。

    “公主,你早就恢复记忆了?”

    小昔这才打量起他。他的脸十分黝黑,眸子闪闪的带着一丝敬意看着她。嘴唇有一点点厚,一看就是个重情重义的人。身材高挑,眉目飞扬间又带着些惆怅。

    他,一看就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,和自己想象中如此不同。

    “没有,最近才想起一些,也还没完全恢复。”

    嗤那默点点头,“此处不宜久留,公主和我回巫咸吧。”

    小昔没有吭声,嗤那默见她犹豫,心里也有了些猜想。

    “公主,难道你真的打算留下来做龙御邪的妃子?”说到这点,他还是有些咬牙切齿。没想到,他找公主这么多年,原来公主一直在龙御邪身边,是他一直暗中阻止这一切的。

    “嗤那默,是吗?”小昔皱了皱眉,“老实说,还有很多事我没有想起,我对你……也没什么记忆。”

    她说着停了一下,明显注意到嗤那默的表情僵了一下,但随即他又笑了笑表示理解。

    “所以你能大概和我说一下……情况吗?”

    “公主想知道什么?”嗤那默看了她一眼,小昔觉得这个男人原来并没有表面上那么温和无害。

    “都好,你们究竟有何打算?”

    “当然是要为巫咸正名。既然公主您还在,我们就没有理由臣服在龙御邪的脚下。”嗤那默一脸的坚定,没有丝毫的犹豫和退缩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有多少把握呢?”

    “既然找到了公主,属下便有必死的决心和十足的把握。”

    “龙御邪的势力并不小,他的能力我想你不会不明白。如果到最后还是失败,巫咸的士兵,百姓难道要白白牺牲?”

    “怎么会白白牺牲?!公主,我们巫咸每个人都有这样的觉悟,宁愿战死在沙场也不要这么苟活着做苍丘狗!我们为了尊严,为了屈辱而战,非死而不会罢休。”

    小昔叹了口气,心里沉重了起来。难道这场战争真的就无法避免了?

    “公主,大家听说公主还活着,士气倍增,这次你若跟我回去,一定能大振人心!”

    “你……让我想想,毕竟我现在是一个妃子,一切都要从长计议……”

    嗤那默看了她一眼,眸色有些复杂了起来。“公主,难道你舍不得吗?还是说你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后,还对他恋恋不舍?”

    小昔别开脸,“我只是说一切都要从长计划,究竟如何才最好。”

    嗤那默皱了皱眉,两片嘴唇动了动,似乎有些欲言又止。想了一会儿,终于还是开口了。

    “公主,你可知道当年发动战争要灭了巫咸的是谁?”

    “不是……先皇吗?”就是龙御邪的父亲,而带兵的是他的两个哥哥,那场战争龙御邪因为不受宠,根本没有参加过。

    嗤那默嗤笑了一声,定定地道:“你错了,是龙御邪。”

    小昔顿时傻了眼,眼前突然闪过一个画面,有一个女孩拿着长长的剑,笔直地指向一个高高做在马背上的脑子。这个画面突然如同雷击一样劈过她的脑袋,让她整个人呆住了。

    作者有话要说:  下一更周五

    接下去会。。。很虐。。。。

    虐的我都不想写了。。。。

    ☆、决裂的开始

    “你说什么?”小昔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问,可是身子已经僵在原地不会动了。

    “是龙御邪要发动这场战争的。向当时的皇上,也就是他的父亲谏言这场战争的人是他,从头到尾部署策划的人也是他。只是因为他当时地位,受另两个皇子排挤,所以最后将功劳算在了他两个哥哥头上,外人才不知道这场战争根本就是他一手策划的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……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?”嗤那默冷笑,“除了野心还能为了什么呢?”

    小昔再也说不出话,记忆顷刻间翻涌而来,她似乎都想了起来。那天,她跑了回去看到的娘的尸体。还有那个高高在上,嘲笑她,轻视她的男子……

    是他留了她一条命,可是不过是因为他看不起她而已。

    嗤那默看着小昔有些失控,轻轻叹了口气。也许她有一时的迷失,但是既然留着巫咸的血液,他相信公主一定能想明白的。

    “你好好想想吧,公主,嗤那默会一直等着你的好消息。”

    小昔一个人做在房间整整一个下午,太多记忆涌来,太多的现实让她一下子消化不了。她用尽全力相信的人,爱着的人,直接害死了她的“娘”,她的恩人,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的温暖。

    直到傍晚时分,天色渐暗,小昔才发现她已经坐了一个下午。她回过神,觉得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先去弄清事实的真相,毕竟不能只听嗤那默的片面之词。虽然她恢复了记忆,对嗤那默也有了些认识。记忆里,他是一个正直坚定的人,并不会耍诡计来骗她。但事关重大,她还是想了解清楚。

    可是找谁问,却是一个问题。

    龙御邪不可能。皇后?她不愿意。而能和她好好谈谈又不会骗她的人……

    于是,她去找了志玲。

    志玲对于小昔的来访很开心也很意外。毕竟身份不同了,现在小昔要出一次宫也不容易。

    小昔对于拜访好友本来也是很开心的,可是因为她的心情沉重,并没有很开怀,怀揣着心事,说什么都不是很来劲,还是志玲发现了异常。

    “小昔,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?”

    小昔看了她一眼,沉默了一下。

    “你我多年好友,还有什么不能说?有什么事,你不妨直说。”

    小昔笑了一下,有些感概。她也不是难以启齿,只是害怕知道那个真相。

    “志玲姐,我想问你一件事,你能答应我,哪怕不告诉我,也不要对我说谎,好不好?”

    志玲一楞,难道还是什么复杂的事?想了想,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“当年对巫咸发动战争的事,你知道吗?”

    志玲呆了一下,没想到小昔要问的竟是这么严肃的事……

    “你指的是什么?我并不是全知道……”

    “这场战争,究竟是为何又是谁发动的?”

    志玲瞪大了眼睛,有些怔怔地看着小昔,心里翻滚了起来。

    小昔看着她的表情,心情更加有几分沉重。她的表情说明了她是知道的吧。

    “小昔,你到底想知道什么?还是谁对你说了什么吗?”

    小昔苦笑了一声。她想她已经得到了她要的答案。

    “真的是他吗?是他发动了战争,害死了我的母亲,是吗?”

    志玲皱紧了眉头,有些紧张地走到小昔身边,伸手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,心里百位交集。

    “小昔,对不起……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,而是知道这些……对你没什么好处……”

    小昔呜咽出声,一种悲从中来的感受排山倒海淹没了她。

    “小昔……”志玲抱着她,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。

    “皇上当时只是出于国家的角度考虑,作了一个正确的政治决定。巫咸当时,我想你应该能明白,你的父皇野心过大,对于任何国家都是一个威胁。我知道这么说很残忍,对你很不公平,可是……这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啊……”

    “难道他这么做就没有私心吗?”

    “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小昔落寞地笑了,“最后一场战争,本不直接参与战争的他为什么突然来到巫咸皇宫呢?”

    志玲叹了口气,没有回答小昔的问题。而小昔,自然是懂的。

    他是为了巫真,也就是她的娘而来的。如果他不来,不是为了要治皇后的病,她的娘会死吗?

    小昔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宫殿。当天晚上,她找了借口不让龙御邪来她的今昔阁。而龙御邪,恐怕早也从焦木长那里得到了些许消息。于是,并没有去打扰小昔。

    然而,这注定了是一个无眠的夜晚。

    对于两人来说,都是一个艰难的抉择。

    第二天,天微微亮,小昔不知道是哭得还是笑着终于昏昏睡了过去。当她醒来,映入眼帘的便是龙御邪有些血丝的眼眸,一眨不眨望着她。

    她还是不争气地酸了鼻头,却是忍住了想要掉落的泪滴。

    两人看着对方良久,龙御邪伸出手想要抚上她的脸颊,她却躲开了。

    落空的手于是尴尬地落在半空,龙御邪的眸中第一次出现了一丝害怕……

    小昔别开脸,定了定心,'看书吧:。。'整 理了思绪后,再次转过脸,轻声道:“我们去外边,谈谈吧。”

    于是龙御邪起身,先行走到外屋等着她走出来。

    不久,小昔'看书吧:。。'整 理了下衣容也走了出来。

    “你见过嗤那默了?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龙御邪转过身,看着她的表情,竟有一丝逃避。他知道,总有那么一天,她会知道真相。但是,他不知道的却是她的反应。

    “你想知道什么,可以直接问我,不要假以别人的口。”

    小昔笑笑,“那这么久了,你怎么从来不告诉我呢?”

    “现在也不晚。”龙御邪看着她,希望在她的眼里还能看到对自己的依恋,一如既往的。

    他想,她必然是能够懂他的。那只是一个政治决定,无关对错。错的是什么?

    他是苍丘人,而她是巫咸。

    所以注定要对立吗?

    他知道她的心里一直惦记着自己的母亲。抛却了国家恩怨,还有私人感情,该如何去解?

    “小昔,我承认我要灭了巫咸。可是你的母亲,我没想过要杀她。”

    “因为她会巫医吗?她能解支毒吗?那如果,她解了之后呢?”以龙御邪的性格,怎么会留她?

    龙御邪闭上眼,定了定才道,“小昔,所有的假设都是不成立的。我不想为自己辩解,可是我与你,与你的母亲都没有个人恩怨。巫真这样的人,不是我容不下,即使没有那场战争,你的父亲以后也容不下她。”

    小昔摇摇头,“那不能为你的所作辩驳,那并不是你就可以的理由。”

    “我没有。”龙御邪看着她,“如果你了解我,你该明白,我从没有对什么事没有把握。但是,我幸庆当年留下了你,幸庆救了你。时至今日,我已经不能失去你。”

    她的泪于是就这么不争气地往下掉。

    “不管你信不信,当年,我没有杀你,并不是因为轻视你,各种原因,当时我自己也迷惑。而现在,小昔,你还会觉得我是看轻你了吗?”

    她无法回答,也无法正视他。有些事实太过残忍,没有对错。只有因为。

    因为,我们是不同的身份。

    今天,如果她不是公主,她只是一个平凡的仰望着他的人,她会支持他所有决定。她不会假仁慈到要他的手上不去沾染鲜血,她可以拥护他每一个决定,甚至可以并肩同行。

    可是为什么事实却不能是这样的。

    “我……做不到。”

    她一开口,随之落下的还有泪水。“龙御邪,你放我走吧。”

    龙御邪一怔,不解地看着她。他想过很多种可能,但是还是没有料到她是这么一意孤行。难道,她就不能站在他的角度替他思考?她很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不是吗?却为什么在知道是他主导了战争就忍受不了了?因为她的母亲吗?

    “之前我没有恢复记忆,现在很多事我都想起来了。我有我的责任,我的身分,我的母亲……这些,我都放不下。也不知道以后要如何去面对你,我做不到,做不到像以前一样对着你,好象什么也没发生。”

    “不可能。”龙御邪的青筋暴起,忍着自己的火气,站在原地没有靠近她,“你知道,我不可能放你走。”

    小昔看着他,心狠狠地抽着,她好不容易止住发颤的手,似乎早有准备,只见她缓缓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刀。

    “哪怕留下我的尸体,你也在所不惜吗?”

    龙御邪的眸子就要喷火了,他压抑住自己的脾气,一字一句从牙缝中挤出来,“所以,你选择和我开战?”

    小昔避开他的目光,“我是巫咸的公主。”

    龙御邪冷笑一声,说不出是什么表情,“很好,这就是你的选择?”

    小昔不说话,只是拿着刀子抵住自己,她不想面对他,现在她只想离开。

    “放我走。”

    两人的动静越来越大,不久外面的守卫带着一干人马冲了进来。看到眼前的情景,一个个都惊呆了。

    作者有话要说:  下一更周五

    接下去还会很虐。。。。。

    ☆、回到巫咸

    “皇上……”守夜率先冲在前头,显然异常惊讶,但是明白事情的缘由还是能猜到几分,只是依旧没有想到昔妃竟会如此决裂……

    小昔看见很多人,怕情况对自己越来越不利,决定还是速战速决。

    “你们别过来,否则我立刻死在这里。”小昔一脸绝然,将刀子抵在了自己的脖子。她的眼眸定然望着在场所有人,显示了自己的坚定。

    龙御邪压着满眼怒火看着她,看到她眼里的绝然,缓缓抬起手,示意身后的人不要靠近。

    小昔当然不会傻到以为就凭这样,龙御邪就会乖乖放她走,所以她赌了一点。

    她赌——他宁愿要她活着,好比这样囚禁住她的尸体。

    她赌了他对自己的爱。

    于是,她幽幽地开口:“龙御邪,我知道我手上的刀不可能让我离得开这皇宫。但是你要知道,我是巫女。”

    龙御邪闻言脸色一震,双唇抿得死紧,如果眼光可以杀人,他早就杀她几百次了。

    小昔强逼自己不去退缩,不逃避他的目光,咬着牙道:“我给自己下了咒,如果到不了巫咸,三天内将会气绝生亡。我下了死咒,无药可解。”

    这自然是真的,她没指望可以用欺骗去骗过龙御邪的眼睛。

    果然,龙御邪彻底怒了!他一抬手,周围的椅子茶几纷纷如同散了架一样落了一地,这下就连守夜都不敢接近他。

    小昔无意识地后退了一步,她不是不怕,可是她知道机会只有一次。

    “你就宁愿死,也要走?”龙御邪的声音几乎就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。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龙御邪瞪着她足足有几十秒,然后眼底竟浮现出一丝悲凉。

    很好,这就是他爱她的代价。她用自己对她的珍惜作为筹码,真是有够相信他的。

    良久,他的嘴角浮现出一丝苦笑,“苗小昔,你赢了。”

    小昔似是意料之中却还是意外地看着他,他眼底的失落,不是看不见,只是……她低下头,命令自己不许流眼泪。她知道自己要什么,她要做什么,她做了抉择了。

    然后,她缓缓放下刀子,一干人在皇上的命令下,只能干瞪着眼,看着她这么走出去。一步一步她走的缓慢却坚定,始终没有回头。

    她不能回头,因为她怕自己会奔溃,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满脸的泪水。

    就这么她一直走出了皇宫,嗤那默在约定的地点等着她。

    小昔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遥远的皇宫,终于幽幽地道:“走吧。”

    两人启程离开苍丘。

    她也不知道她的选择对不对,前途渺茫,她心里没有把握。可是,眼前并没有退路。

    “真的就这么放她走了?”焦木长立在龙御邪身后,表情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。抛却作为好友的身份,不去管他们的儿女私情。从大局上说,放巫咸公主回巫咸,那也是一大失策。

    巫咸势力日益渐长,本来就已经不好对付,如今还要长他们的士气吗?

    龙御邪站在高高的墙头,看着远处那个早已变成一个雪白色小点的人儿,脸色阴沉。

    “朕能选择吗?”

    她的心结不是囚禁她就能解的。她可以赌他的真心,他不能去驳了唯一的出路。

    他不信小昔不明白当年的举动与她无关,只关政治。他不信,她真的不懂。

    小昔和嗤那默一路出奇顺利地到达了巫咸,顺利到嗤那默都不敢置信的地步。

    一到巫咸,小昔受到了隆重又热情的欢迎。这阵势,简直让她惊呆了。

    那一张张陌生的脸,洋溢的是真诚的笑容,他们口中不断用巫咸话喊着“赫连公主!”声浪一波高过一波,人群中每个人都在欢歌,都在欢叫,那样的热情,让她受宠若惊,他们虔诚在她脚下跪拜,每一双眸子闪着亮亮的希望。

    仿佛,她就是他们的救世主。

    她从来没有如同此刻一般,深刻地觉得自己真的,原来她真的就是公主。

    那个有血肉之躯的人。

    嗤那默微笑地走到她的身边,看着她眼里的惊讶,温和地笑了。然后,他如同一个平凡的子民一样,在她面前轻轻跪下。

    “欢迎回家,公主。”

    小昔回到巫咸后,巫咸士气大增,一连打了好几场胜仗,几乎将一半的巫咸都打了下来。而小昔,一下子还不能融入进去。对于巫咸语,也是一知半解。

    于是,这些日子以来,还是嗤那默在主持大局,一边在和小昔介绍这边的情况,一边教她巫咸语。

    小昔出奇地认真,努力,似乎是拼了全力要在最短时间内掌握一切,所以学习地很快,进步也很大。

    两个星期后,嗤那默正式对苍丘宣战。并且,向天下昭告赫连舞还活着的消息。不过,还是隐瞒了她是巫女的事实。知道这事的,只有十几个人,在这样与强敌对抗的时刻,这个消息无疑对大家来说是件好事,仿佛一件秘密武器一般。

    小昔渐渐参与到所有的事情中去,每天忙碌,让她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其他问题。那一双双充满希望的眼眸,她每走到一地,都能看到人们就这么望着她的目光。

    于是,她想,她要帮助这些平凡的人民获得重新长久的安定。

    不管怎样,都要。

    夜深了,小昔还独自伏在案头翻阅各类文件,嗤那默敲了门,得到允许后才走了进来。

    “公主,这么晚了,明天再看吧。”

    “马上,还有一些了。”小昔没有抬头,继续俯首案前。

    嗤那默叹了口气,有些心疼地看着她变得更加尖的小巴,以及眼底一圈黑印。他不知道,是什么激励着一个弱小的女子如此用力。

    照道理来说,她离开那么多年,又失去记忆那么久,如何一下子就能这么快融入这样的生活呢?

    他并不怀疑她的真心,她是巫真的女儿,身上流着巫咸之血,哪怕对龙御邪真还有感情,他也相信她懂得取舍。可是,他依然不懂,是什么支撑她如此坚强?

    是一种信念吧。

    却,是什么样的信念呢?

    “龙御谋,如今但当什么样的角色?”小昔突然从案卷中抬头,问道。

    “参谋。”

    “参谋?”小昔皱眉。这个角色可以很重要,也可以是个摆设。她不知道,他到底属于哪种呢。

    嗤那默似乎看出了小昔的顾虑,想了想道:“早期,他对我们的帮助可谓是功不可没。当然,他的野心,他的计划,我也知道。可是,我们之间有约定,也还……用的到他。”

    小昔放下手中的笔,缓缓站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我不这么认为。他的野心太大,为人奸诈阴险,并不是一个守信誉的人,不管他以前帮了什么。我都不觉得,还有必要继续重用这个人。”

    嗤那默皱了皱眉,“公主的顾虑在下也考虑过。可是,毕竟他是最了解苍丘的人……”

    小昔的眼眸微微一震,眼底闪过一丝哀凉,但很快就掩饰了过去。

    “只怕到最后,我们会反被他利用。他哪里甘心单单得到一个苍丘?再说,要说了解,他离开苍丘这么多年,你觉得是他更了解苍丘,更了解龙御邪,还是我呢?”

    嗤那默顿了一下,看进小昔的眼眸里,那样坚定又无惧的目光,让他笑了开来。他们的公主,不愧是他们的公主。原先,他还怕她放不下自己的儿女私情呢。看来,是多虑了。

    “属下明白,不过暂时还不宜杀了他。我会找人留意他,并且一点点架空他的权利。”

    小昔点点头,她的第一步,实现了。

    第二天,小昔起了一个早,没有管任何事,只要了一匹马,一个护卫,独自去了巫真的坟墓。

    她的手缓缓摸过巫真的坟墓,顷刻间眼眸让泪水浸没了。

    “娘……”

    在她的心里,真的将她当作了自己的母亲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……”她跪在墓前。巫真为了让她好过,封了她的记忆,也为此让她居然忘了她那么多年。

    她过了那么多年美好的日子,却留娘一个人在这边,从来没有看望过一次。

    “娘,我知道你根本不喜欢战争,你虽是人们厌恶的巫女,却比任何人都善良,渴望和平,否则……”否则你也不会自杀。

    “你放心,请你看着我,我不会让你白白死去。我会还这片土地人民,一片和平。娘,你会支持我,会支持我的选择的,对不对?”小昔说着,泣不成声。

    走的那天她哭过,之后再也没有流过一滴泪。哪怕是在一个人的深夜。可是现在,她需要流光所有的泪水,那么剩下的就是坚强。

    她在坟墓前呆了一个上午,哭了一个上午。然后,快马赶回基地。

    一到屋里,她就找来嗤那默,嘱咐道:“帮我安排一次祭祖的仪式,要让巫咸人都能看到的那种。”

    嗤那默一愣,随即点头,“是,属下立刻去安排。”

    看着嗤那默坚定的背影,小昔深深吸了口气。

    她需要巫咸所有人的衷心。

    这是第二步。

    作者有话要说:  下一更下周二

    ☆、败仗

    小昔按照巫咸古老的传统,在广场上进行了盛大的祭祖仪式。广场周围密密麻麻围了许多平常百姓,大家都想一睹这位公主的风采,个个探着脑袋朝里望去。

    小昔将最后一炷香插在祭祀台前,然后转身面对着广场上千千万万的百姓。黑压压的人群之上,她显得特别高大。

    她从来没有站在如此高的位置,那种万人之上的感觉背后是一种沉重。她没有野心,从来没有想过做一个王者,然后此刻她似乎能明白一些龙御邪的心理。

    那种高高在上,却又有许多无奈和孤独的感受。

    她不喜欢这种感受,可是此时此刻,已容不得她放弃。

    “各位乡亲们!我是巫咸族的公主,赫连舞。今天我在这里举行祭祖仪式,邀请各位一同来参与,为的就是告诉大家,我赫连舞回来了!我一直都记得我的根,我的家在这。我的祖先,我们的父辈,通通没有忘记过!我是巫咸人,我和你们一起,是一体的,我们流着巫咸的血,说着熟悉的乡音,即使被压迫多年,我们勇敢的巫咸人也从不会退缩,不会被打倒的,对不对?!”

    “对!”广场上立刻有成千上万的声音回应着她的呼唤。

    她看着一张张充满希望,对她带着些许崇敬的脸庞,心思微微澎湃。

    “虽然我只是一个女子,我离开家乡多年,但这么多年来,我们顽强的巫咸人一直坚守在这里,所以我听到了呼唤,我回来了!我想告诉大家,赫连舞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弱小的女孩,如今我们有那么多拥护我们的百姓,那么多衷心的士兵,还有那些有勇有谋的谋士,赫连舞在此向各位保证,我,以自己的鲜血起誓,一定会最后还这片土地,还所有的百姓一片和平康乐!以后,这里不再有逃亡,不再有压迫,不再有歧视,你们可以昂首做一个骄傲幸福的巫咸人!我们的孩子,我们的后代,都会一直一直这样下去!这片土地以后都只有和平安详。”

    她的话刚说完,周围已经此起彼伏响起了热烈激动地掌声,那些苍老的,年轻的脸上一个个都笑咧了嘴,小昔在她们的眼里似乎充满了光辉。

    从来他们都被压迫着,他们没有真正的领袖,更没有人和他们保证过这些,没有人承诺过他们——和平。

    百姓最渴望的,莫过于此。

    接下来,小昔严于治军,对于这些她虽然不懂,索性有嗤那默的帮助,她只是将各项制度严格化,彻底化。

    这样的军队走到哪里都纪律严明,又接连打了几场小胜战,百姓们于是越来越信任这位公主,对她所说的一切也越来越有信心。

    几个星期后,巫咸来了一位客人,而这个人的到来让小昔来到巫咸后,第一次露出了真心的笑容。

    他自然就是眉言。

    小昔扑过去,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。眉言也毫不吝啬,牢牢抱住她,如同一个大哥哥般给她温暖。

    眉言看着她贪婪地吸取自己身上的温暖,她的眼角已经有些泪光,却是在强忍着,一种不舍瞬间涌向他的心头,轻轻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“你瘦了好多。”

    小昔抬起头,这才放开他,咧开一个笑容道:“就当减肥了。”

    眉言揉揉她的头,没有多说什么。两人目光对望,同时读懂对方眼里的关怀。

    当小昔介绍了他的身份,大家都大为惊讶,多一个自己人自然是好事,尤其是一个在苍丘已干出一番事业的。

    不过,眉言初来乍到,虽然说他也是巫咸名门之后,但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,大家对他都摸不清底,开始的时候并不太愿意让他参与到战事中心。

    可是,小昔却力排众议,坚持让眉言担任第一参谋,什么事都让他参与进来。而眉言也果然不负小昔的希望,他总是能在适当时候提出合适的建议,话不多,温文尔雅,往往一句话就是关键。一点也不张扬,但是满腹才华经伦却是掩盖不了的。所以,大家慢慢从排斥到佩服,很快便接纳了他。

    一晃眼,小昔来到巫咸有四个月了。他们筹划了四个月,终于要开战了。正式地向龙御邪宣战。

    而首战,便是小昔亲自带兵。很快,苍丘那里也传来消息,这一战,龙御邪会亲自迎战。

    这将是他们分开四个月后的首次见面,竟是要在沙场吗?

    决战前一晚,小昔走出房间,一个人坐在台阶上。

    “睡不着?”

    不知道什么时候,眉言已经走到了她的身边。

    小昔回过头,给他一个淡淡的笑容。

    “明天开始,有多少人会死在这里?”

    眉言坐在她身边,与她一同看着天上依旧明亮圆润的月亮。

    “战争总会有死亡,你不是圣人,小昔,别钻牛角尖。”

    小昔点点头,“眉言,你觉得我的选择对吗?”

    眉言皱眉,却突然有些心虚似地别开了头。想了一会儿才道:“你既然做了决定,就没有思索对错的权利了。如果你让我说,我宁愿你远离这一切。”

    小昔笑笑,“所有人都在仰望我,他们把我想的越伟大,我就越心慌。我根本就是一个自私鬼。”

    “不,小昔,不管怎样,你会把和平带给他们的。”

    “早点睡吧,明天……你要面对的,别忘了是谁。”眉言说着已经起身,把时间留给她一个人去沉淀一下吧。

    小昔没有转身,直到眉言走远,她已经一动不动。那个名字如同一个魔咒一样牵动她的心,而她能做的只是将它狠狠压下去。

    这场仗打了三天。巫咸之前陆陆续续与苍丘打了许多小仗,连连的胜利让他们士气高涨,觉得敌人并没有什么可怕,看,自从公主来了之后,我们不是连连胜利。

    可是,这三天,他们却在节节败退。苍丘第一次向他们展示了自己的实力,即使知道苍丘强大的小昔,也竟有些怔住了。

    她没有想过会败得如此惨的。他们甚至没有见过龙御邪本人,就一直在步步后退,直到第三天,她终于在沙场上见到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人。

    越过风沙,他牢牢坐在一匹黑马上,高高地俯视着地下的一切。上一次见到这样的他,还是什么时候?而如今,他已贵为一国之主,那份威严和挺拔让他更加耀眼。

    风沙吹起,她就这么遥遥看着他,距离太远,他们都看不清对方的表情。可是,他们都知道,他们在对视。

    他的眼里应该是疲惫,坚韧,不忍,心疼……

    而她的眼里,是什么呢?

    嗤那默始终护在小昔身边,眼见败势已无可挽回,他低身说道:“公主,属下让人护送你先回去,现在就撤!”

    小昔皱眉,“那你呢?”

    嗤那默一脸的严峻,狠狠仇视着眼前的千军万马,“属下哪怕是多杀一个苍丘狗,也要坚持到最后!”

    小昔一听立刻怒了,“你难道不懂什么叫留得青山在,不怕没柴烧吗?你现在战死有任何意义吗?多少一人又怎样,巫咸就能就此解脱了?”嗤那默虽然衷心,英勇,但有时候实在是太刚愎自用。

    “我现在命令你,带领全军撤退!你听到没有!”

    嗤那默双拳握得死紧,瞪着小昔良久,终于将刀子垂下,做了一个撤退的手势,小昔这才松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这边大部队加紧撤退,而苍丘早已经杀到士气高昂的战士们自然没有退缩的道理,一路追赶着,趁胜追击,大有要将他们赶尽杀绝的气势。

    龙御邪却在这时下令收兵,这不觉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,然军令如山,即使他们如何不甘,也只能狠狠瞪几眼,乖乖后退,眼看巫咸贼就这么从眼皮下逃走了。

    小昔他们一直逃到了边境,眼见敌人没有追来,大家才喘了一口气。这一仗,他们打得太惨,输得太快,于是个个如同斗败的公鸡,看来一切都要从长计议了。

    隔日,龙御邪哨人传信,希望与巫咸首领谈判一次。此消息一出,军中立刻分为了两派。

    一派人不主张小昔去,怕是对方有诈。另一方,觉得借此摸清对方的局势,也未尝不可。两派人争吵不休,一时没有定论。

    最终,小昔开口了。

    “大家都别说了,我决定去。”小昔定定地开口,嗤那默先不平静了。

    “公主,您的安危对我们来说多重要,你切不可冒险啊!”

    “嗤那默,我自有分寸。如果龙御邪要杀我,大可不用这样的方法。他本可以趁胜追击,没必要多此一举。”

    “哼,即使如此。他不是就想让我们臣服于他,那就更没有谈的必要了,我们即便是死也不可能归顺苍丘!”

    嗤那默话音刚落,便有大部分人附和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是!要我们臣服苍丘狗!做梦!”

    “决不可能!不可能!”

    小昔看着情绪激亢的众人,不觉叹了口气,与眉言交换了一个目光,才道:“大家放心,我决不会轻易就这么投降,更不可能忘了我们的初衷。这一次去,我只是想摸清苍丘的情况,毕竟多掌握一分,在现在的局面来说,对我们更有力。”

    于是嗤那默只能叹了口气,最后决定由他亲自护送小昔前去。

    作者有话要说:  下一更;周五

    ☆、折去翅膀

    到了约定的地点,龙御邪只让小昔一个人进去。嗤那默自然不愿意,转身拉着小昔就要走,小昔安抚了他几句,坚持独自走了进去。

    龙御邪站在一端,房内除了他并没有其他人。

    小昔感觉自己的心跳不觉又加快了几分,心里更加忐忑不安,深吸了口气,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心似的,终于与他面对面。

    龙御邪转过身,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,似乎想将她整个人都看尽,看透。他们已经有多久没能如此近距离的面对对方?

    可是,她率先避开了他的目光。

    龙御邪微微蹙眉,似乎很不满意,接着他抬手支起了小昔的下巴,避着她面对自己。

    “你瘦了。”

    小昔倔强地瞪了他一眼,然后甩开他的手。

    她不要这样的柔情。

    “皇上邀我来,究竟有何事,不妨直说。”

    龙御邪打量了她一眼,眉头蹙得死紧。

    “应该是朕问你,究竟意欲为何。”

    “皇上说笑了,我想我们的立场很鲜明。”

    龙御邪眯着眸子,冷哼着道:“死战到底?”

    小昔吸了口气,“苍丘欠巫咸的,总要有人讨回来。”

    龙御邪的脸色越来越难看,如果不是她伪装的太好,那就是她真的如此坚定。

    “苗小昔,你到底有没有脑子?!你到底想要什么?!”这下,龙御邪也怒了,他一拳击在一边的桌子上,“你以为凭你们这些人能打败我?今天的教训还不够吗?我还不够对你手下留情?即使这样,你还要继续打下去?!!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龙御邪狠狠地瞪着她,她那优美的脖子,此刻像一个毒药一般,让他恨不得一把掐下去又或者狠狠地吻个遍。

    如果她今天的目的是为了激怒他,她该死的成功了。又是一拳下去,桌子已经瓦解成了碎片。

    焦木长这时候终于忍不住走了进来,看到一片狼藉,不觉皱了皱眉。他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局,为了防止龙御邪一怒之下又将小昔掠了走,他觉得他不得不出现了。

    龙御邪恐怕已经不想谈了,直接捆住她也许更简单。

    “小昔,你真的非战不可吗?”

    小昔看着他,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“这次我们邀你来,其实就是想谈和的。你说的一国两制,我也听过,觉得非常可行。既然你以前是这么想的,现在为什么不可以呢?”

    一国两制?小昔想到以前自己确实说过,不觉露出一丝苦笑。

    “此一时,彼一时。”

    焦木长与龙御邪对视一眼,焦木长接着道:“希望你可以去说服巫咸的人,至于一国两制的条件,都是可以谈的。和平不比战争更好吗?”

    小昔冷笑一声,然后转过身,“那当年,为什么你们却要赶尽杀绝,不给巫咸一个和平呢? ”

    焦木长叹了口气,“小昔,当年的事以你父亲的性格,战争也是早晚的问题。你要说成是侵略,我们即使认了,现在,我们有侵略的能力,你该明白,若不是顾忌你,是和平,还是战争,有何区别?”

    小昔的心不是没有震动的,道理她也不是不懂。可是……

    她沉默许久,龙御邪再度开口。

    “苗小昔,说到这个份上,你竟然还是不愿意说出实话,你究竟要什么?”

    “要独立吗?不想依附苍丘?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如果这是你想要的,好,我可以助你复国,哪怕你想做皇帝,又有何不可?只是你觉得以今时今日巫咸的国力,一个小国夹在周围大国当中,会不被旁国虎视眈眈?”

    焦木长附和着点点头,接着道:“小昔,当年苍丘灭巫咸,是策略。而如今,巫咸对苍丘根本没有威胁的能力。你若要复国,虽然是下策,也未尝不可。”

    她始终背对着他们,为的就是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。她想过龙御邪今日叫她来的目的,可是她没有料到他能让步止此。

    她要什么都可以。他求的,只是停战。因为,他不想与自己的女人为敌。

    他宠她至此,他爱她至此。

    可是,他不懂,他真的不懂……

    想到这,她回过身,再次望向两人,目光坚定。

    “别说了,巫咸不需要怜悯。我们会以自己的方式换回尊严。”

    焦木长还想说什么,终究没有开口。

    “我看已经没有再谈得必要了,告辞了。”小昔说着,不再多看龙御邪一眼,转身就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嗤那默见她安然出来,这才舒了口气。

    小昔回到巫咸之后,大家经历了这场败仗,都心情沉重。一时间士气低落。而小昔也以要重新掂量战局为由,暂且搁置了战事。

    就这么过了两个月,嗤那默一帮为首的主战派快按捺不住之时,小昔突然病了。

    她这一病,大家都异常紧张,叫了一堆医生过来,居然个个都说不出个所以然。最后小昔打发了所有医生,只道自己是医生,她这是旧疾,不碍事,休息一段时间就好。

    只有眉言一人面色沉重。因为只有他知道,这一切并不如小昔说的那样。

    她中了巫术。

    “我去一次苍丘,只要搞清下巫术的手段,或许我能帮你一解。”

    小昔摇摇头,“不要,眉言,你别忘了,你有更重要的事,你得留在巫咸。”

    “我会快去快回。”

    小昔勉强起身,一把拉住他,“你我都知道,是谁下的手。你去了也是白去,若是落到她的手上,更是麻烦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,你不能让我就这么看着你……”

    小昔摇摇头,虚弱地扯出一个笑容,“好歹我也是个巫师,她要想弄死我,也没那么容易,只怪我一直不精于此,才会一时疏忽……”

    “小昔……”

    “眉言,你知道我需要你,此时正是关键时候,你有更重要的事,否则我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。”

    眉言咬着牙,看着她坚定的表情,只能握紧拳头,走了出去。

    还是眼不见为净。

    而在另一头,苍丘的皇宫内,龙御邪得知小昔病倒的消息后,暴跳如雷。

    他直接冲进了皇后的寝宫,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。

    速度之快,简直让沫儿来不及反应。

    “邪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对小昔做了什么?”

    沫儿一惊,随即明白了过来。他居然这么快就能知道……

    “不要和我装疯卖傻,我命令你立刻停手!”

    沫儿一脸倔强,事到如今,她也不想再装。“

    是,是我下的手。我这是在帮你,邪,她变了,她想要杀死你,难道我不该这么做吗?”

    “我再说一遍,立刻停手,否则别怪我不客气!”说着,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,差点让她喘不过气。

    沫儿的心咯噔一下,死了心道:“你走火入魔了吗?她要杀你,你却要我放了她?!”

    “别以为我不敢杀你。你应该明白,只要杀了你,她的病自然就会好。”巫力一旦消失,被施术之人便能自然痊愈。

    “好,那你就杀了我吧。除非我死,否则我决不罢手。”沫儿死死瞪着他。她不信,他真的会为了那个女人哪怕是杀了她也在所不辞?

    龙御邪闻言毫不留情加重了手上的力道,沫儿的表情立刻扭曲了起来,似乎不敢相信,他真的下得了手。

    龙御邪狠狠瞪着她,丝毫不带任何表情的目光,直到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,慢慢透出一丝青色,眼看就要断了气,突然他甩了手,于是沫儿立刻软在了地上。

    龙御邪冷漠地看着她,不带一丝温度。

    “你知道巫术对我无用,所以我要杀你易如反掌,再问你最后一次,停不停?”

    “不。”

    龙御邪反而笑了,点头道:“很好。沫儿,我不杀你,我欠你一条命,我不会杀你。但我有让你比死更痛苦的方法,比如你引以为傲的一身巫术。”

    “你要干什么?”沫儿一听,立刻惊了起来,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窜了起来,让她仿佛全身起了寒意。

    龙御邪冷笑一声,没有回答她就拂袖离去。

    回到寝宫,他就招来了守夜。

    “去把人带来。”

    守夜一惊,他显然明白了皇上的意思,却还是有些犹豫。“皇上,你真的要这么做……”

    “去吧。”

    守夜顿了一下,终于点头道了“是”。

    这次,皇上是下了决心要费了皇后的巫术了。

    他从小陪在皇上身边,所以也很早认识了沫儿。沫儿对皇上的衷心,爱意,牺牲,他自然也全看在眼里。所以,他对沫儿也不是没有感情的。

    皇上不会杀她,因为亏欠她太多,杀了她,皇上心里恐怕一辈子也不会好受。但为了小昔,恐怕就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了。就像现在,毁了她的巫术。

    这对沫儿来说,恐怕比死更痛苦。她苦练了一辈子的巫术,她从小没有安全感,她把巫术作为自己唯一的武器,她引以为傲的本领。

    但是,自从小昔来了之后,龙御邪便有了这么一手的准备。他花了大量的时间人力,去找到了这么一个人,一个能够毁了她巫力的人。

    为的就是防止这么一天。

    作者有话要说:  下一更周五

    ☆、大战在即

    傍晚时分,守夜来到龙御邪身边,表示一切都已经弄妥了。

    龙御邪并没有问皇后的情况,守夜看了他一眼,道了句,“哭得很厉害,然后昏过去了。”

    龙御邪点点头,没有说话。沫儿与他有恩,他本不想做到如此绝。

    “我要外出一次,大概两天。别让别人知道。”

    守夜闻言一震,似乎想到了皇上想要干吗,但又觉得怎么可能?这个节骨眼如果被发现是多危险的事!

    “皇上……”

    龙御邪抬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。是的,他要亲自去看一看才能放心。虽然说理论只要沫儿没了巫力,但没亲眼看见,他还是不能放心。而且,他还要再去确认一件事,他必须单独去见她一次。

    守夜知道阻止不了龙御邪,以龙御邪的武功他想全身而退其实也不是难事。可是,只要和小昔搭上点关系,一切又变得不好说了。可即使如此,他又能做什么呢?只能希望小昔毕竟没有绝情至此。

    小昔感觉很奇怪,前一天她明明还每每发作时疼得满地打滚,而今天傍晚开始,这种感觉竟突然消失,搭上自己的脉搏,突然正常了。

    她愣着起身,左思右想,皇后自然不可能放过自己,那么就只有……

    可是他是用了什么办法呢?他不是巫师,不懂巫术,即使天生抵御巫术也不能解救自己。小昔有些不解,但连日来的折磨即使去了,也让她消耗了不少体力,全身还是无力,沉沉地躺在了床上,索性的是终于不用再每日苦战,能好好睡个安稳觉了。

    她累透了,于是就这么睡了。突然,感觉有什么东西抚上了自己的脸庞,有些暖暖的又带着几分粗糙感,鼻尖似乎还淡淡着飘着她熟悉的味道,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味道,却莫名觉得安心想靠上去。而她也确实这么做了,身子不觉挨着那样的气息,好似依靠到了什么安全的港湾让她莫名安心,是这半年来最舒心的感觉,不觉嘴角微微上扬,继续睡去。

    不知道睡了多久,感觉好久没有如此睡过一次好觉。当小昔再次睁开眼,阳光淡淡的洒进来,她满足地伸了个懒腰,不期然居然看到身边躺了一个人。

    她就这么愣在原地,甚至忘记了去责问。直到躺着的人也终于睁开眼,与她面对面坐好,小昔才反应过来,唰一下跳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在这?!”

    龙御邪轻笑着看着她泛红的脸颊,心下落了一块石头。

    “上次还没有谈完。”

    小昔别过头,“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。”

    “是吗?”龙御邪若有所思地看着她,“那为了你所谓的什么民族,你连命都可以不要吗?”

    小昔不敢直视她。看着外面渐渐有了些人声,她真的不知道这个男人如何能有这么大的胆子,他是一个人来的吗?

    他来干嘛?就为了问她几句这样的话?还是……

    不管怎样,现在的战局之下,他这样的行为简直就是找死,一旦让这里的任何人发现他,那就是死路一条,他再神通广大,毕竟单身一人来到敌人的地盘,就没有一丝顾虑吗?这男人脑子进水了?!!

    “你现在要担心的应该是自己的命吧。”

    “哦?你要杀了我?”龙御邪走到她面前,小昔下意识地后退,龙御邪却没有让步,于是就这么一直把她逼到了墙角。

    “只要我喊出声,你就算插翅也难飞!”

    “唔,你喊。”

    小昔瞪着他,看着他一脸的悠闲。他究竟凭什么就认定自己不会喊?!

    “你不要以为我不敢!龙御邪,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!”

    “这可不是你说了算。”龙御邪抚上她的脸颊,有些出神地望着她,还是望出了一些怨念。

    究竟是什么,是什么让她连命也可以不顾了吗?

    “苗小昔,我们注定一辈子都会纠缠不清。我再问你最后一次,为什么?你究竟要什么?”

    小昔压下满肚子的不知所措和慌乱,故作镇定道:“我也回答你最后一次,我要讨回我们应该得的。”

    龙御邪眯着眼,眼眸越来越深邃,然后突然他堵住了小昔的嘴,狠狠吻了下去。

    小昔一个惊慌,想要高呼却又怕惊动外人,只能闷哼着捶着他的肩想要拉开距离。但是她的力气哪里抵得过他。

    再加上,他原本的掠夺渐渐竟变成了柔情蜜意,一点点,一丝丝,辗转缠绵,温柔又霸道,她根本……根本没有拒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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